苏二er

光怪陆离

癔症 第二章

每周周五,定时定点的回家吃饭。李熏然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饭,还有李妈妈做的一大盘红烧肉。嗯,和以往一样,特别香。

走的时候,局长爸爸说,以后想吃家里的饭就多回来几趟,他那点胃口,还吃不穷他的退休金。

“哎,知道啦”

他像以往一样调皮的眨了眼睛,却发现旁边的李妈妈并没有打算回应他的样子,起码应该敲一下他脑袋说,这么大人了,像什么样子。严肃正经是李局长的作风,小警察当然要走亲民路线了呀!

咳,李爸爸在他出门前不自然咳嗽了一声,说,明天别忘了去医院检查。

李妈妈赶紧在后面接着说,“就是例行的身体检查,局里组织的,你爸刚去了,你最近不是没上班么,过日子能省就省么,你反正没事,就去检查预防一下啊”。

李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难得没有盯着他看,李熏然袖子里的手握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松开。

“好呀”他听见自己身体另一个人说。

可我真的很讨厌医院的福尔马林味,讨厌病床,讨厌大白褂,讨那些带着消毒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恶狠狠看别人的生死的而无动于衷的男人。

李妈妈果不其然看到还没出小区门就吐得昏天暗地的自家儿子,站在阳台窗帘后的她咬紧牙关,仿佛用全身力气拽住窗帘布才能让自己哭不出声,眼泪却流的不能自以。

她喃喃道,"那是我们的熏然啊!怎么就···"

李局长的报纸始终停留在报纸那一页,红着眼眶却没有说一句话。

有时候无论你多么想不顾一切的替一个人遮风挡雨,希望用一切换他永远健康鲜活,可偏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坚强撑过这段时间。

医生说,要适当给出空间,让他走出来,找到,鲜活,热烈,活着的意义。

所以即使知道他酗酒,他不安,他假装已经过去,他吃东西会吐,他越来越瘦,流失的不止体重,甚至是身体内的生气的时候,父母能做的,就是好好配合他演这场“我很好”的戏。就像他们一直为他默默撑起来的那一片天一样,在背后,无论如何不让他倒下来。

是谁说,这个世界虚幻着,又真实着,孤独着,可能也虚妄着。

李熏然看手机上有条热门微博说。站在程序猿的上帝视角看这个世界。

“我们现在所处的真实世界,也许就像某个被指定了内存位置,有固定属性的对象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身的公共属性和私有属性。顺着规定的轨道和期望值的方向往下走。我们相信冥冥注定和我就是独一无二这种设定。

其实站在上帝的视角,他只会关心他造出来的世界有没有卡壳,有没有按照大方向的期待正常运转着。至于每一个对象在执行的过程中,或开心,或悲伤,或感动,或无奈,他无从感知,也不会在意。所以自杀自始至终不能被鼓励允许的原因,可能是程序猿不想看到程序宕机,或者再去费心捕捉那一段异常或者逃逸的代码。”

有人问,那如果我选择自杀,是不是就能逃出这个圈禁我身体或灵魂的虚拟世界呢?

有人回答说,你又怎么确定你自杀后,逃逸出的不过是高阶一层的虚拟世界呢?而且,作为一段孤独的代码,可能再也没人感应到你了呢?

孤独的,一个人,静静漂浮着,是不是更寂寞?

这样想想,好像真是更加寂寞如雪呀。那还是活着好了。

李熏然将放在左边一直丈量心脏位置的手拿开,即使感动不到鲜活与跳动,起码,它应该是活着吧,应该是吧?

他记起来,谢晗将他困在屋子里见不得光的日子里,他疼,他绝望,每次都奄奄一息了,可他就是拼着一口气撑下来,嘿,人民警察怎么能死在一个坏蛋手里了?坏蛋才必须死啊!代表正义的我怎么能比你先死,这样是一定不行的。

怀着这样的求生意识,他一次又一次从汗涔涔的梦里醒来,分不清梦还是虚幻。他听见有人在床头低低的哭,就像看老电影里面嘈杂的人声音,耳边所有东西都是鲜活的,我是回光返照还是已经死了呢?

他甚至一度分不清关于谢晗死了的这个世界是真实或者是虚幻的,感官在承载了过多的刺激与感受以后,脑子里只剩梦与现实分不清的白花花的一片过电的光芒。

到底怎么样才算活着呢?
爸妈挺好的,看样子还能恩恩爱爱的小打小闹二三十年,简瑶也有薄靳言好好照顾着,操心的人都好好的活着,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李熏然这样想着,又抬手用力按了按左心房的那个位置,嗯,还在跳。虽然平时都感受不太到,但是有句话不是说了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梦也好,现实也好,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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