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 第十章
一个人 对抗 整个世界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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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越来越，像是回到了阳光下的正轨。
在此次警队内部的比赛中，李熏然的大长腿被再次充分证明了不仅具有观赏价值，还有超高的实用价值。
毕竟在比赛中，被熏然同志的大长腿撂翻那一刻的男同事们，内心是懵逼并且泪流满面的。
说好长相出众背景逆天的人一般不都是绣花枕头吗？加上超强的体能和智力加持，这让我们凡人的人生还要怎么过？
喝了这一杯，再干一杯，警队男宝宝们拧成一股绳，嘿，就不信一群人还灌不倒你一个。女警宝宝们眼里出了星星啥都看不见的一脸花痴状，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男神的。
男神身边真的也是有男神，可是，男神们凑成了一对( ╯□╰ )(★ ω ★)。
李熏然觉得身体不像自己的了，可是脑子却清楚的不行。他晃晃悠悠的摇下一半车窗，昏黄路灯下的树影打在脸上，“今晚的月亮很圆。”
开车的凌远默默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想吐吗？”将人从车上扶下来，蹲在路边小心的灌着矿泉水。
李熏然说“想吐”，可是拼命忍着，脑袋晃晃悠悠 “随地乱吐的警察不是好警察。”
院长大人叹了一口气，将袋子递过去，“自己拿着吐。”
等李熏然不闹腾也不吐了，远大人想把蹲在地上的小朋友拽起来，可是地上的喝醉了的小朋友拽着他的手就是不起来，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嘟囔着“要抱抱”。
可爱又无奈，凌院长也蹲下来，揉的那人一头卷毛更呆。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说。“亲了就给抱抱，你要亲吗？”
李熏然顶着一头竖起的呆毛，呆呆的望着凌远，像是想了好一会才知道什么意思，突然嘴巴凑过来，很亮的一声 “啵”，成功磕到了凌院长的刚要张开嘴巴说逗你呢的牙齿。
把人从地上拽起来，背在身上，空无一人的长街，月光混着路灯悠然的发着光，好像一天空的月光，全投射在两个人心上。
凌远看见两个人的影子叠成了一个细长的影子，就像，从来都是一体，本来就永远不分开的模样。
“爬山虎真漂亮。”
“凌远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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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05，李熏然听着时钟滴答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客厅里，他拿开了眼睛上一直遮挡光影的胳膊，有点酸。
窗台的窗帘拉得很严实，透不过来一丝光影。每个在窗帘下遮挡的小小窗口，就像黑色幕布下的独立而渺小的空间。残废的，缠绵的，寂静的，热烈的，or 还是死气沉沉的，无从得知。
翻了个身，不意外听到一连串玻璃的，易拉罐的酒瓶满地散落开来的声音。直到最后一个酒瓶终于骨碌骨碌滚到电视柜前停住，他依旧没有起身的打算。
束手束脚的窝在沙发里，抓起抱枕，整个人蜷缩起来。脸紧紧的贴着沙发背上，假装闻不到一屋子的酒气，然后再沉沉睡去。
扑通，扑通，李熏然看到自己在一望无垠绿色的草原上，听到风呼呼刮过，他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的一直在不停朝前跑着。
找什么呢？
把什么弄丢了呢？
他跑呀跑呀，感觉风从耳边呼呼刮过，听见一个人说，快点，再快点，不然你永远也找不到了。
中午起来刷牙的时候，李熏然看着自己满脸的胡茬和不修边幅的头发，突然有点陌生。
不是已经在很多个早上这样行醒来了吗？
为什么突然会觉得哪里，好像哪里不一样。
墙上的日历歪斜的挂着。日期指向鲜花食人魔案件刚结束的一个星期。
简瑶的电话适时的响起来，“熏然，今天我继续陪你一起去看医生。”
李熏然愣了一下，“什么医生？”
“靳言介绍的，心理科和精神科顶级的专家。”
简瑶说“都会好的，会过去的。”
刮着胡子的手突然抖了下，李熏然内心突然惶恐起来，不要问，不要想。
“我，什么病？”
简瑶沉默了下，“癔症。”
“你告诉我说，你认识了个医生院长叫凌远，可是，熏然，周围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知道他是谁。有人说，你一直在，自言自语。”
整个人从脑子开始爆炸，到抖得拿不住东西的手，想吐不出来的胃，“对啊，凌远呢？”
有大片大片的红色在眼里绚烂开来，世界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什么东西一直温热的在脸上蔓延，不是亲吻，难道是眼泪吗？
拖着锁链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房间里，很吵，也很令人心慌。
整个人应该是被绑在了椅子上，手不能动，眼睛被黑布遮着，但是没有透进来光线。
应该是在晚上，林熏然觉得。动一动脚，发现原来锁链的声音是从脚上传来的。
身体不自觉又开始痉挛。有一个人说：“李熏然，你是要在现实里孤单的活着，或者，在现实里死去，幸福的活在我给你造的梦境里呢？”
谢晗。
他好像能看见外界了，谢晗在血色的树影里，捧着一颗红色的东西，笑着对他说，李熏然，你不要你的东西了吗？
他伸出手，不自觉想去抢回来，然后发现自己能动了，谢晗又突然不见了。
留在地上，明明暖暖的红色的东西，在他手要触碰到的那一刻变成黑色的灰烬，一点点，漂浮在他的眼界。
终于自由了吗？
天空由红色，慢慢变成了黑色，那棵树也是，变黑，变灰，变成粉末状的样子，开始四处飘散开来。整个世界都要成灰烬了，那么我呢？
李熏然又摸了摸左胸口，深深的，用整只手掌按压下去，哎，还是空荡荡的。
凌远，你去哪里了，把我的心拿去哪了？
我不要心脏了，你能，回来吗？
他开始大声的喊凌远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喊。
直到。整个世界被灰飞淹没。
他也终究成了一颗尘埃，听见这世界无数的尘埃嘻嘻闹闹的在朝某个地方快速飞去。
“嘿，你是凌远吗”
“我不是。”
“嘿，你是凌远吗？”
“凌远是谁？”
凌远啊，凌远，是要和我一生一世不分开的人啊。
白色的光，有点带着暖意的风里，李熏然突然觉得好久没这么舒服的睡一个觉了。
我才不是一个人。
我有凌远的。
我不要一个人，活在这个，孤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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