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er

光怪陆离

癔症 第五章

第五章

其实很多人可能都是一颗颗渺小又漂浮着的尘埃。跟随着一阵恰好横冲直撞的气流,相遇,碰撞,激烈,变成完整的一粒尘埃。

或者,朝拥抱过后的相反轨迹,永远的,坠向无边无际的星际尘埃。

凌晨2:30.

李熏然听着屏幕里此起彼伏的不停歇的超高分贝尖叫和不明状物体,默默的按灭了手里的烟头和沙发上的遥控器开关。

论一个刑警的基本修养,第一时间勇敢的看惯并分析实时直播案犯现场。

自从李熏然重新归队后,出于各方面因素考虑,上头一纸调令将他外借到民警堆里扎根,去充分实践领悟为人民服务的真谛。

李局长和李妈妈都觉得这样挺好的,接接地气么。

人生也不总是拯救宇宙安危和保卫世界和平,深入了解人民疾苦解决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才是我们一个小警察该有的信仰和纪律嘛。

李熏然蓦地想起从小长在红旗下的爱的熏陶:“我们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能坚持心脏几寸之间的正义,其实也就够了。但是,心里穿着制服的小人一直在心脏壁上挠墙,抓的他闹心又煎熬。

自从生命中出现了某个被周围人都小心翼翼不能提及的人,未来就开始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分裂开来。

一半隐藏着浓郁绝望,一半渴望热烈与救赎。

就像这个世界所有的阳光一样,行走在白日的明耀。

可,每当黑夜的帷幕露出一角,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点点,一点点,从身体某个部位,流逝,腐坏。

现在所经历一切一切,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癔想吧。

毕竟,所有感觉,不是应该早就坏掉了么?

小李警察觉得他和凌院长每次相遇除了一个大写加粗的诸事不宜以外,没有其他更妥帖的词形容了。

人的生命和意识总是时而脆弱时而坚强的。

从刑事案件到民事案件的死亡跨度可能是,有些人不顾一切的想好好活着却带着遗憾的离开了,而有些人明明能朝气蓬勃自由自在的活着,

却弃之如履的离开这个人间。

人活着,或者死去,所求的归宿和不放的执着到底是什么呢?

到现场的那一刻,李熏然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轮廓从天而降。青春的影子,似飞鸟,还是炸弹呢?

李熏然站在医院的过道里一根一根的抽着烟,没有任何一次让他感觉像现在这么苍白无力。

他看到翻飞的衣角像电打的小人一样,一群群迅速的穿过过道。转弯时,白布边上露出一张苍白又稚嫩的脸。

有红色的东西扩散的越来越淡,像洒落的红色颜料,流走的是整个人身体里所有的生气。

滴答,滴答。

嘈嘈杂杂的人声,有人在闹,有人在哭,有个人突然冲出来,拉着他的衣领问,你们为什么来那么晚?

他就一动不动的被一双青筋毕露带着厚厚茧子的手紧紧抓着领子,甚至不想去扔掉已经快燃到指尖的那个烟头。烟雾缭绕着,燃烧着,带着一点点慢慢加深的疼。

这样才是梦境啊,才不是现实呢!

好像有人过来拉开了那个激动的人影,啜泣着,抽噎着的声音传到边,“孩子才18岁啊,造孽啊!”

“可是,能怪谁呢?谁能拦住一个连自己都不想活的人?激动和抱怨对当前情况一点帮助也没有,家属先来好好了解一下病人情况在手术上签字吧!早决定一秒,存活的希望就大了一秒,家属来我办公室,其余人散开,不要妨碍救治其他病人。”

李熏然靠着墙壁,他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像一帧帧的黑白动画片,所有的人都像电打的小人一样,匆匆来,匆匆走,伴着信号不好偶尔滋啦啦的忙音,看着新奇又好玩,像在睡着的梦境里的游戏人物一样。

这又是你为我营造的另一个梦境吗?

谢晗。

小李警官甚至没想出下一个突换的场景是什么的时候,脑子突然一下,像炸开一样疼。

有人在他脑子不停的说,

“李熏然,你想活吗? 活着多么疼啊,多难过啊。你看,你甚至没有爱的人,也没人爱你。你放弃了,就解脱了。不会再疼,也不会再难受了。”

他说的不对,你可比听他的呀。穿着制服的小警官在心里着急的辩解道,你个反派boss才没人爱呢!你死了,熏然才不会疼也不难受了!

脑中的Q版警服小李一直在和谢晗boss的声音来回交替,李熏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是自己的了,疼,好疼。可是,我喊不出来呀!

你们别吵了,要吵架去另找场地嘛,我脑子要炸了都!真过分。

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李熏然又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一阵阵穿过身体的巨大电流。

别碰我!走开!

李熏然挣扎着,可是那个人却越圈越紧。不论他怎么挣扎,对方的力气都会比他更大一些。

于是他只能,像无数次想做的那样,狠狠的,狠狠地,咬住那个禁锢住,让他不自由,又歇斯里底的那个人。

有人轻拍着他的背,温柔的抱住了他,珍惜的,又温暖的。

感官和思绪又一点点真实起来,褪去了无数次看起来像梦境的颜色和生硬。

他发现,拥着他的怀抱特别暖。

像是小时候李妈妈每次晒过被子的阳光味,真好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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